“喂，您好。”接通后，成果果尽量保持着自己那卑微的语气，“九月十四号的时候，您发了个邮件给我，请问您还记得吗？就是……我到是到这儿了，但现在我没看见啊。”
“到了吗？看到有个服装店了嘛？顺着旁边的巷子走进来……”电话那头是个很有磁性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语气略显急促，像是有些激动，“第三家就是。”
“哦，好的，谢谢。”成果果越走越觉得人烟稀少，越走越感觉荒凉。
嘶，堂堂连横文化那么大个公司，就算是下面的一个小部门、小分支，也不至于弄个这种地段的店面吧，万年来不了一个人的亚子。
“应该就是这里了。”成果果抬头看到门面上写着连横二字，推门走了进去，“请问……”
“成小姐是吧？”中年男人面带微笑，只是这笑的比哭的还要难看，看到成果果后，显得有些激动，“请坐请坐，小王，给成小姐倒杯水。”
嘶，没道理啊，就算自己小有名气，也不至于让他们这般献殷勤吧？难道真的是借着连横文化的名头的诈骗集团？那这也太恐怖了吧。
“叫我成果果或者阿狗就好……”成果果牵强的扯出一丝笑，慢慢的坐了下来，她环顾四周的环境，空间还算大，设备也算齐全，总共加起来不过六七个人，“具体事宜，您请说。”看到被端到面前的茶水，她还真的有点不敢喝。
“好的，阿狗小姐，我姓赵，是这里的经理……”赵印城叹了一口气，显然是有心事的，“说是经理，但充其量只算个主管吧，你也看到了，这么大的地方，只有这么点儿人，其实以前人也挺多的，而且工作室也不在这里，后来因为业绩做不上去，上面给的资金越来越少，迫使很多人提交了辞职信，只有他们愿意留下来，从最初跟到我现在的，也只有他们了。”
诶，随他怎么称呼吧，成果果点了点头，心说，这听起来倒是挺感人的，但说到底不就是实力不济嘛？优胜劣汰很正常，再厉害的公司也没必要花很多钱去养一群闲人啊，她甚至觉得还给点资金已经算是仁慈的了，但尚未了解事情全貌，还是不要妄加评论的好……
“你一定觉得是我们实力不行的原因吧？诶，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些了。”赵印城自然是看出了成果果心里的想法，不过不了解的人，有那种想法也无可厚非吧，“连横文化的总部就在南京，光江宁区就有四个工作室，说是工作室，实际上也就是宣传设计部门，每次上级有需要对于某些产品的外形设计以及宣传时，就会把任务交给我们，给足一定的资金和时间，通过数据反馈，谁的创意更能取得市场的青睐，将会采用，不但有大量的奖金，被采用的次数多的工作室，主管还有晋升的机会，觉得很费时又费钱对不对？这就是连横，也是它能够做大的原因。”
成果果算是听明白了，连横不愧是连横，机会可以给你，但这机会就相当于一顿大餐，只有厮杀到最后的胜者才有权利享用，这么残酷的制度相信也不止在连横运用，最多是方式不一样罢了，诶，成年人的世界确实没有容易一说。
“都说同行之间没有朋友，我一开始是不信的……我一直觉得大家应该是和谐发展，良性竞争，共同为公司取得利益的，后来发现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赵印城苦笑了两声，“经过那次事情后，我信了。创意被盗，人才被挖，对于这些，上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显是默许了这种行为，只要不伤害公司利益，怎么样都行。”
“那就辞职啊！要我就直接不干了！”成果果听完这番话后，特别的生气，“这不是欺负人嘛？”
“就算我可以，那他们怎么办？”赵印城话中都是无奈，“他们有的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有的是怀揣着梦想来到这座城市的游子，有的肩负着家庭的重担……他们当中有的人明显有更好的选择，但还是选择了留下，如果丢了这份工作，就断了经济来源，理想就不谈了，他们在这里生存下去都难。”
成果果承认自己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她看向了正在忙碌的他们，虽然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沮丧，但他们的眼中是有光的，充满希望的光，这是装不出来的。
“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成果果本来以为这次来只是简单的拍几张照而已呢，谁知道他们有这么多的故事，她也无所谓事情的真假了，反正她就是来工作赚钱的，“酬劳您少给点也无所谓。”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是有价值的吗？那确实是值得骄傲的事。
“月底再拿不出成绩，我真的也没脸再待下去了……你们就另谋高就吧。”
“老赵……”
“老赵，我们会一直在的。”
“老赵，你走的话，我们也走。”
“老赵，你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清楚，跟着你干准没错！”
成果果看到那个刚开始被唤做小王的姑娘，给他们打了一下手势，他们就一蜂拥的全跑了过来，啧，刚刚不是还在认真工作的嘛？
“那个……”成果果有些尴尬的揉了揉太阳穴，搞什么嘛，咋就煽情起来了？她又没说不帮忙，“赵叔，咱有事儿直说，我一定全力帮您。”
“背水一战了，狗小姐，那真的太感谢您了。”赵印城差点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我知道你是学生，所以才选择周六找你的，但接下来直到十月一号，你可能要每天过来一下……”
“这个……没问题。”成果果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答应他了，你挑个国庆节搞一下也好嘛，还有这个狗小姐又是什么操作啊？
“报酬方面的预算……可能也只有一千块。”
“这个也没问题。”
她还是第一次靠自己去赚到这么多钱，一周一千块，对于她来说很多了。
“那咱就签合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