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凯旋像一本小百科全书，对契约者如数家珍。
    “菁华只有他这个独苗苗契约者，没咱们多，不过大部分学校一个都没有。”
    这个“多”也就是多出一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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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虎他不是去四中了嘛，据说他们上一届原本有一个契约者，但是前年小虎刚入校就被外省的学校挖走了。”
    小虎是他们的玩伴，自小深谙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以前老跟在原主身后喊“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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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主是小区那一片区域里的孩子王：人狠话不多，武力值高，成绩好，“思想成熟”。
    出于慕强心理，小孩们会听她的话。当孩子之间发生了纠葛，都会让她来裁决判定，像是孩子里的正义法官。
    而大人们觉得她沉稳懂事，是“别人家的孩子”。
    不喊“老大”但喊“姐”的燕凯旋语气深沉：“小虎可是奔着契约者去的。”
    为什么不来九中？九中分数线过高，来不了。四中师资力量也不错，在小虎的可择校范围中属于上佳选择。
    燕凯旋幸灾乐祸：“啧啧啧，真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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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绯虚空安慰小虎，实则泼小燕凉水：“放宽心，契约者数量不影响招生质量，也不能代表升学率。”
    “姐，你……”
    “怎么了？”
    姐弟俩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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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称得上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纪绯可以简单总结一下燕凯旋热衷异界生物的原因，就以燕凯旋视为本命动漫的《火影忍者》作比：
    异界生物≈尾兽
    “伴生友”≈封印进自己身体的尾兽
    契约者≈人柱力≈漩涡鸣人≈主角≈火影
    社会从来没有大范围宣传过异界生物的危害性，这三个式子就是小燕同学的思路，所以他对研究、靠近伴生友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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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牛顿第三定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人与人之间的了解也是相互的。
    燕凯旋也大致摸清楚了他姐对伴生友的态度：对异界生物无感，偶尔厌恶。
    但这两天，他姐的态度似乎越来越恶劣了，迅速进化成毫不掩饰的反感。
    她之前还建议他结果了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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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你对伴生契约改观了呢。”燕凯旋撇撇嘴，偷偷抱怨，“明明刚才是你先问菁华的契约者。”
    纪绯：“我问的是白洛。”
    “继续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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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我哪知道很多啊。契约者的资料属于个人隐私，又不会公开，我查的都是伴生友资料。”
    “他，喏，你直接看呗，人家长得帅，人气高，契约者光环闪亮亮——嘿嘿，我也是契约者了……哦，他们都说他性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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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纪绯对白洛感兴趣，追问他的情况，但燕凯旋倒是完全没往男女感情方面想。
    他给他姐当小狗腿子以来，十几年了，从没见他姐动过凡心。
    ??
    初中的时候，年级公认的帅同学来找他姐表白，结果她姐能依旧保持单身寡王至尊身份。
    这个“帅”可不是开玩笑，去年年末，那位帅同学直接凭借选秀出道了——靠脸。
    小燕同学心中已经默认了他姐要当一辈子寡王。
    ???
    “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他本人还是高富帅。”
    ??
    纪绯笑了：“羡慕啊？你也是啊。”
    燕凯旋家境富庶，所以他爸妈才能世界各地乱飞撒钱玩儿。
    小燕同学本人五官端正，确实也是小帅哥，不过属于搞笑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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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没有妄自菲薄，但小燕同学确实羡慕：“等我正式登记了，是不是也可以像他那样上课时间还在外面溜达？”
    老师也不会管他？
    纪绯：“……可以，只要你考进年级前五十。”
    不然她会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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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看纪绯的脸色，又和她提异界生物：“据说白洛的伴生友平时根本不会现身，只有他召唤，才会出现，实力很强大。”
    教学楼下方，他新定契的伴生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在树边，雄赳赳，气昂昂，尾巴一甩一甩地在附近打转。
    白猫，灰底，绿树，还算赏心悦目。
    伴生友和契约者之间的距离不能太远，否则伴生友会再次陷入虚弱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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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绯乐：“实力强大，这又是从哪儿道听途说。”
    这个世界的世界自我保护力量根本不愿意让拥有特异能力的异界生物在本土人类面前展现神异。
    哪怕是奉命开挂的她，也需要低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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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凯旋自信反驳：“这可不是道听途说，是黑白双煞透露的消息。”
    黑，白，双，煞。
    纪绯从记忆里翻出了这个名字，顾名思义，这是两名契约者的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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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球有五千多对登记在案的契约者和他们的伴生友，国内存在的契约者大约为一千名，但活跃在大众视线内伴生友的仅有十几位。
    虽然珍稀程度还是比不上数量不达两千的大熊猫……
    但，堪称罕见的契约者加伴生友的组合，在九中有两个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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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中的学生们快快乐乐地将这两人配对，并取下来了诸如“黑白双煞”、“玄冥二老”、“神雕侠侣”等朗朗上口的绰号。
    其中又以“黑白双煞”最广为传播，因为这两位契约者一男一女，平时形影不离。
    而且他们绑定的伴生友都是阿飘——种族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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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绯仍然忍不住为这魔幻现实沉默——太中二了。
    怪不得要请动主神空间来消除异界生物，这个普通世界现在一看就不普通啊。
    *
    ???普通的世界不愿意超凡。
    超凡任务者纪绯只好隐秘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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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发现白洛的契约者身份起，纪绯短暂地开启了超群五感buff，各种细微的动静传入她的耳朵。
    同学的嬉笑声、张扬的猫叫、树叶沙沙、笔在纸张上的划线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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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为白洛的外校男生正在询问三班班长，项哲在哪里。
    白洛说他已经去找过白翩翩，人不在班级，白翩翩的同学说她下午就没来上课。
    三班的班长告诉他，项哲也被老师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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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哲，“黑白双煞”里的黑煞。
    他的好搭档“白煞”，自然就是两人口中提及的白翩翩。
    同学们取外号是有逻辑的，白翩翩姓白，肯定是“白煞”啊，所以项哲就像得到了充话费免费赠送的诨名一样，绰号“黑煞”。
    “白洛到这里来肯定是找黑白双煞。”
    燕凯旋同学细思极恐：“但是这个时间点……不会高二那个学生出事，和伴生友有关吧……”
    纪绯：“你总算机灵点儿了。”
    *
    燕凯旋正在脑海中构造悬疑大戏呢，发现纪绯调头转身，他立即揪她的袖子：“欸，打铃了再回去呗。”
    纪绯的异能力buff随开随关，她现在要回归普通高中生的主题：“回去写题。”
    ???
    “好吧好吧。”他松开袖子，准备站在这儿默默欣赏一会儿他的猫。
    白猫已经跑到花坛边上玩了。
    纪绯也反手揪他的袖子：“你和我一起。”
    “前面那两位同学，请等一下。”
    一道清润舒缓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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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被白洛叫住了。
    姐弟俩光顾着唠嗑，不知不觉间，话题的主角已经结束了谈话，来到了他们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