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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迟晚 第一章 离去

    “你不用来陪我,回去吧”我对着正在忙着倒腾一切的初啉说。

    “没事,陪你吃个饭我就走。”她回头笑笑。

    我倒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发呆,听着初啉在厨房里咣咣当当的摆弄着,脑子里空白的浮现一句话“你压根不会做饭呐”我一直发呆到初啉把弄好的饭菜都摆在我面前的茶几上。才懒懒的起身和她一起食不知味的咀嚼着东西。我不想说话,初啉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扰乱我。这样已经持续了三天,沉默的塞进一些食物后。我面无表情的走回了房间。这大概是我除了父母剩下的唯一一个可以这么放肆又任性的人了。几分钟后初啉走了进来躺在我的旁边,手支着头问“还是那么难过吗?”我闭着眼睛呢喃“让我失忆吧。”初啉无言又默默躺了回去。铃声打破了寂静,是初啉的闹铃。“你赶紧去上班吧”我看向她“那我下班再过来,我们出去转转”她边起身收拾东西边回头说。“嗯。”等初啉关上门之后。仿佛把所有的生气都关在了门外,屋内到处充斥着死寂,静的瘆人。我盖上被子勉强缓解紧绷的神经。渐渐的就有些意识模糊,好像有些熟悉的场景又接蝩而来了。

    “荌末,你下班了等着我,我去接你,然后我们去接初啉,再一起为她过生日。”“好,我会稍微晚一点”我微笑着说。挂断电话我想着一脸沉稳的江侃,总是有暖暖的安定感。

    下班才真是令人感觉轻松愉快的事情啊。我关掉电脑收拾好一切,准备起身离开,就看到江侃已经踱步走了过来。一手顺势接过我手中的相机和手提袋。另一只手毫不犹豫的伸过来停在我面前等待着我。他还是那样静静的望着我。我暖暖一笑,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你的手总是这么凉,叫你多穿点衣服”他有些无奈的说到。我沉默的一笑和他走出了工作室。他为我打开车门坐好才转身坐进驾驶位上。我半躺在座椅上,侧脸看着周身的车来车往。一切都是这么的岁月静好。暖暖的满足感和坚定的安全感让我有些贪恋现在的美好。不知不觉的漾开了笑容。我能感觉到江侃偏过头眼睛带着温柔的笑意看向我。我也回头静静的看向他微微笑着“我们请初啉吃什么?”“你爱吃火锅,我们去吃火锅吧。”“不太好吧,生日就请她吃火锅那我们多扣啊。”“我也觉的不太好”他朗朗的笑出声。我好笑的白了他一眼。下班时间正是拥堵的高峰时期,我和江侃在走走停停的百无聊赖的时光里三言两语的闲聊着,他总是带着真挚温暖的笑意面对着我,我也习惯性静静的享受着这份感情,带着些许的温暖。就是这种悠闲舒适的感觉,江侃永远能让我觉得安稳,踏实。即使我们不说话也永远不觉得尴尬,不觉得空荡。他是唯一一个给了我所有安全感的人,所以我竟是有大部分的时间也会去依靠他,甚至贪恋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可是我们都很明白我还没有走到深深爱上他的地步,也许这一点他是比我更清楚的吧。我们这么有说有笑的,竟没发觉飘起了雪花,一小片一小片的,轻轻的落在路人的肩头,地面,路灯下。忽而就温暖了整个世界。渐渐的雪花有飘大的趋势,从零零散散到纷纷扬扬。暖黄的灯光映射的晶莹通透。延长的道路上笼罩着说不出的神秘感,似有一层轻纱若隐若现的漂浮在周身,朦胧而幽远。我快速的拿出相机摆弄好焦距和参数。轻轻的探出头按着快门,“你慢点,小心头。”江侃倾斜过来扶住我的身体。我回过头对着他只是甜甜的一笑不说话。

    车辆慢慢疏散。后面的车主已不耐烦打起了喇叭,我有些慌。“没事,你先拍完。”江侃稳稳的声音传过来。我拍好最后一张缩进来开心的看着他。他宠溺的对我一笑。后面的车喇叭声打的清脆响彻。我不好意思的说“我们赶紧走吧,那人该骂我们了。”江侃笑笑开起了车。我开始翻看刚才的相片。整理好之后一张一张让江侃欣赏着。他打趣“你这小小的身躯也藏着大大的能量。要是我们的婚纱照你能来拍就完美了。”“我拍照收费很贵的。”我睨着眼看他。“那就直接砸店抢人吧。”我笑而不语。说话间就到了初啉公司楼下。她已经在那里来回踱步了。我没等江侃直接跑下了车去。“我的天你们慢死了,怎么跟蜗牛一样。我都快冻成雕像了。”初啉说着已经把手伸向了我的大衣口袋里。我握住她的手咯咯的笑着。江侃已拿着一大束纯白的满天星走过来递给我,又给我围好了围巾。我接过满天星转手真挚的双手奉上“叶初啉,生日快乐,祝你又老了一岁。”“哎呀,没有戒指吗?”初啉姿态摇曳一脸娇羞扭捏的调侃着我。“妖艳贱货。”我豪不留情的说道。

    最后我们还是来到初啉很喜欢的一家中餐厅,环境高雅幽静。初啉使出吃奶劲点了满满一桌,都是我和她爱吃的。在她这个25岁的中年生日里毫不客气的吃了一通。而且心满意足并好不要脸的提议去喝酒吧。我看着外面未曾间断的飘雪,心里一阵一阵的莫名兴奋。我到现在都很想干却未曾实现的事情。“那我们就买好多啤酒一边踩雪一边饮醉。”我眼睛闪闪烁烁的看着她们俩。

    我睡的并不是很安稳,一阵一阵的模糊,我好像朦胧着翻了个侧身,然后又迷迷糊糊的走到了哪里,画面又切回到繁华霓虹灯下的天桥上,还是我们三个人的身影,还是熟悉的他们。我好像有些微醉,被江侃轻轻的揽着。我拿着啤酒和他们两个一起敬向明月。初啉断断续续的哼出最新歌曲“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我傻傻的笑出声。“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时间久了会感冒的你们。”我仰着通红的脸看向江侃,他的脸也有些微红了。“你竟然喝了那么多了,你不是不喜欢喝啤酒的吗?”我傻傻的问着,“没事,我陪着你喝。”“还没喝上瘾呢就走啊,今天是我生日啊。”初啉大声抱怨着,“那就去我家喝吧,喝到天亮都行。”我和初啉开心的打闹着簇拥着江侃走下天桥。画面再一次切换,在一个温暖的房间里,有着我最喜欢的大落地窗,我们三个东倒斜歪在窗前的地毯上,手里依旧拿着啤酒聊着喝着。我已经反胃有些灌不进去了。强忍着跑进卫生间里呕吐起来。江侃跟过来轻轻的拍着我的背。我吐的停不下来。直到吐空了肚子已没有力气,疲惫的合上眼睛就顺势瘫了下去,好像什么东西接住了我,费力睁开眼睛是江侃抱着我。再次迷迷糊糊听到动静好像还是初啉和江侃的碰酒瓶声音。叮叮当当的又睡了过去。

    画面还在切换,好乱啊,是哭泣的声音夹杂打骂的声音。从家里的一片狼藉里又穿到惨白的医院里。这是曾经很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一大群人围在手术室的门前。初啉半抱着瑟瑟发抖的我。我们都在无声的掉着眼泪。一个很优雅的中年妇人走过来直视着我。那眼神逼视的我不敢与她正面相对。她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扯在手术室门前“你不知道他胃不好吗?你凭什么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为什么躺在里面的人不是你”我被她一下子推倒在地,没有任何反驳的摊在那里。初啉上前来扶着我说“对不起江伯母,昨天是我们三个一起喝的酒,荌末她是最早喝醉的,是我还拉着江侃一起喝酒的,后来我们都喝醉了,不省人事,所以没有发现江侃不舒适,我们都不想出这样的事情,都怪我,你别把责任都推在荌末的身上。”手术门是在我们的僵持中很突兀的打开的。医生瞬间就被我们包围了。“怎么样了,医生。到底怎么样了?”所有人七嘴八舌的询问着。

    “谁是家属,请处理后事吧。病人很严重的胃出血处理不当,欧吐中又引起窒息,导致脑部缺氧时间过久,脑细胞已经坏死,抢救失败我们很抱歉。”医生专业的公布了答案。不知道怎么的,这一刻我竟是如此的清晰面对着每一个画面,又不知怎么的我忽然就僵硬了表情,没有了喜怒哀乐,看不出有丝毫感情,更没有再哭出一滴眼泪。我默默的承受着所有人的指责和辱骂。还有初啉,即使被他妈妈、姐姐赏了几耳光也依旧木讷面无表情。“你为什么没有死?”她姐姐站在那里逼视着我淡淡的问出这句话。这感觉是真的极其冰冷。我久久的望着她姐姐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画面还在沿着记忆的顺序切换着。是在一个黑色沉闷的葬礼上。让人讽刺的是天气,不是该有的狂风暴雨,也不是阴霾沉重的细雨绵绵。是异常干净明艳的大晴天。只是这样的大雪之后气息是格外的清冷和晴冷的。很多人都在,黑压压的一片,庄重而肃严,于这样鲜明的阳光格格不入。我和初啉的身影一点一点接近江侃的墓碑,终究是没能接触到的。是的,所有人都不欢迎我们。那些不堪的语言和斥责已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依然会遍布全身的细胞和血液。最终还是她的姐姐,每一次都是她,总是那么轻轻淡淡,甚至是无声无息就把我们隔绝开了。像是从来都隔着一整个时空的两个人。因为她轻轻的问着我“你不想他的葬礼都不安宁吧?那你们就消失吧。”最后一眼是我留下的一丝嘲讽的轻笑。不是嘲笑他们,是对着我自己。我什么都不配说,也不配去解释。反正这一直也符合那样沉默的我。

    我终于挣扎着从梦境里睁开眼睛,空空洞洞的。头疼的厉害。大脑却运转的如此清晰。梦境里的每一个人的表情都琳琳在目。我又闭上眼睛准备睡去。却很困难。江侃的脸,江侃的家人。江侃的姐姐一次又一次的闪现着。我起身找来安眠药服用了一小把儿,再一次倒在床上。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小时。我无奈着起身又倒出几片药来,可是这一刻我只想赶紧睡觉。就犹豫着又多倒出了一些。终于不过半小时后倦意感重重的袭来。强烈到抵挡不住。我深深的闭上眼睛安然的睡了过去。

    第二章相遇

    总感觉有什么牵扯着自己,又好象有人不停的在呼唤自己。我强行着想醒过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使出浑身力气总觉得眼前还是一片模糊。累到自己不再去挣扎着醒来,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终于像是睡饱的动物一样自然的睁开了眼睛。感觉神清气爽的。我抬起手腕想看一下现在几点。发现手腕上空空的。我起身准备去拿手机,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我的衣服,我看了看地上的鞋子,呆在那里两秒钟。我静静的穿上鞋子站起身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好像不是我的房间啊,我是安眠药喝的太多还没有醒吗?这里还是我的梦境吗?可是这明明很真实啊,我很清醒啊,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一身古装衣服呢?怎么周围没有一个人呢?我愣愣的思考着。凝神呆愣了几秒钟之后,我才慢慢开始行动,四处走着观察这个房间,是古代的格局,屋子里的摆设和床铺都是电视里熟悉的古装剧情景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弄成这样是要干吗呢?我试探着走出门口,周围没有一个人,很陌生的环境,是个空旷的庭院,来不及观察周围有什么花草。我沿着路向前小心翼翼的走着,周围的寂静让我心里没有一点着落,我很讨厌这种突兀的感觉,走了一小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就看见又一个紧闭着的大门,是红棕色的。我轻声打开大门,外面好像还是院子啊,不是大马路,这里也不像是公园啊,我沿着石子路走着,穿过了一个假山,现在又一个大大的池塘,池水里好像是有些衰败了的莲叶吧,我没有顾及太多,行色匆匆的穿过池中的木桥,我不时的警惕的向四周看去,过了桥又继续沿着像是一个大花园的地方向前走着,我边走边轻轻的吐槽,这里怎么这么大,我怎么还走不出去啊,周围怎么连一个路标都没有。渐渐的好像走进了另一个花园似的,有一大片的竹林,我沿着路穿行在竹林之间,才感觉这里渐渐的有了些人气,哪里貌似有说话的声音。我继续沿着小路向前走着,面前迎来了两条相交着的大路。我两手提着裙摆犹豫着该选择哪一条路,却用余光看到一侧路口停下来的人影,我双手提着裙摆忽而转过身来,看到一男一女,和我同样的古装装扮。“你好,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定定的开口向他们询问。不知怎么的,男的眼中是重重的冷漠感和若隐若现的仇恶。女的面上还是冷冷清清却有一丝淡淡的疑惑。我们好像是第一次相见,为什么会这样厌恶我?我不在意的望着他们两个“你好,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出去”我又一次问向他们。“见过王妃娘娘”女的上前一步半曲膝垂下头去。我有些被这突然的举动惊到,默默的退后一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我愣愣的看向旁边的那个男人,他上前一步轻扶起那个女的,“你醒了?跑来这里干什么?”声音凉凉的,稳稳的。“你们是在拍电视剧吗?”我礼貌的问着。“落桐向你行礼,你就这么无视吗?放肆”他隐忍着怒气冷冰冰向我喝到。我没有防备的吃了一惊,睁大眼睛看着他们。我的心情并不是很好还夹杂着丝丝的焦灼感,有太多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却要在这莫名其妙的面对着两个奇怪的人。我不怒自威,冷下脸色,眼睛里不带任何温度的看着他们“你有点礼貌吗?我只是问个路,你们要拍电视剧不要夹带着我。”我一脸不悦的转身就走。“站住,你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这般不懂规矩。”“神经病”我并不想和他们纠缠,头也没回掂着裙摆准备离开,却被正面路口又一个女人挡住,我仰起脸正要看她,“啪”清脆的一声响后,我的脸就开始涨疼起来,还热热的。清晰的疼感让我意识到这不可能是梦,这应该是实实在在发生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那女的声音“妾身拜见王爷,见过侧王妃。妾身已经替王爷教训一下这个丫头,王爷您就不要生气了”“起来吧”我转过身来,看着他们三个,男的一脸不悦,清冷的那个女的面无表情,刚刚走过去的女人笑魇如花,并一脸不屑的望着我。我不动声色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她神色高傲的说“再不懂规矩就。。。”我没容她的话说完就狠狠的回赏了她一个耳光,她正在面露惊讶之时,我又一下甩在了她的另一边脸上,可能太过用力,我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有些颤抖。但也只是我自己感觉到,并未让在场的任何人发觉我的颤抖。我淡定的盯着那个女人,“你干什么,贱人”他一把扯住我的手腕向一边甩去,我猛地向后一个趔踞,惯性的伸开双手寻找平衡,强行使自己站稳在了那里。一袭白裙随着身子瞬间像散射的烟花飘逸的半弧度张开瞬间又收缩在一起,只剩下轻轻的晃动。我用力吸下一口气,怒瞪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终于忍不住爆粗口道“你才是贱人吧,你配是个男人吗对女人动手,真是渣到不可理喻,有病就赶紧去医院,别在这里卖疯。”“你说什么,不知死活”他紧握拳头大跨一步扑在我面前,由于身高差我只得抬起头逼视着他,正准备反驳,那个清冷的女人快速走过来握住他的手“王爷您别生这么大的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况且她好像不是装的先看看情况吧。”“侧妃姐姐,王爷要是身体不好都是这个贱女人惹得,你就应该让王爷好好出出气。”“你先别说话。”清冷的女人幽幽的开口。我冷眼望着他们,僵持之时一个神色匆匆的小女孩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对着我说“小姐,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在看到对面的他们时就直接跪了下来“奴婢拜见王爷,见过侧妃娘娘和庶妃娘娘。”我迟疑的看着地上下跪的女孩,慢慢平静下心来,气氛还在僵持中,男的并没有说什么,女孩还就跪在地上没有动身,我才发现,所有人的妆容并不是我见过的演员装,不是现代的化妆品和香水味,是我不太熟悉的味道。不是假发,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里应该是春末,而现在明明是冬天啊,前两天还飘过一场大雪,就在江侃死去的前一夜啊,难道我也死了吗?所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在拍电视剧,我的呼吸逐渐沉重,迷茫的看向周围,最后看向他们,对着清冷的女子开口“所以,他真的是王爷?”女子郑重的点点头。我无力的倒退一步,不自觉的双手握紧,努力抑制住起伏的气息向他望去。他面色冷冽,眼眸里藏有一团火,更明显的还有几分讶然。“带你们王妃回去养病,别在这里疯疯癫癫的,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来半步。”他的声音出奇的静。“王爷,你说什么。”那个女子一脸吃惊刚要反驳,就被他一个眼神止住了声音。“我们回去”他深深的望了我一眼就拉着清冷的女子离开了。

    地上的女孩终于抬起了头站起来问道,“小姐,你怎么出来了,我到处找你呢,我们赶紧回去吧。”她说着准备过来拉我,我下意识的向后躲开了一步,低着头并未看她。她惊诧的看着我“小姐,你怎么了啊?”我半天无语默默转身独自走着。心里空荡荡的充斥着五味杂全的滋味,是害怕,是迷惘,是孤独,是摸不清说不明的慌张感,找不到出口一样的焦灼慌乱。所以我并没有听到她在说些什么。回到刚才的院子里我直接走进房间就关上了门,把她直直的关在门外也把她的声音关在了外面,我径直走到床边躺了上去。盖严了被子不留任何空间,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多余的空间填满,才能找回自己的安全感。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独自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江侃,初啉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更需要你们了。我害怕这样的气息,更讨厌现在这样懦弱的自己。可是我却控制不住这样未知的恐惧感丝丝缠绕在我的身上。我走不了了,我也回不去了江侃。我紧紧的抓着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戒备的望着陌生的房顶。门吱呀一声响,有些余光洒进来,“小姐,没吵到你吧,我有些担心你就进来看看,你怎么了,情绪不大对。”那个女孩径直走到我的床边。我放松下来,恢复平静,因为我一向不愿意在陌生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情绪,可是我思绪半天也没能找到合适的话语来回答她,干脆就一直沉默着。她有些慌张的问“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去请个大夫吧。”虽然已经知道这里不是我那个世界了,但一时也适应不了。我努力镇定道“不用,没事。”“小姐,你今天怎么跑去侧妃那里了,还好王爷没有大怒,我一回来发现你不见了吓了一大跳,就赶紧出去找你了。”我很想静一静但是却也犹豫着这样做,因为我发现我竟害怕这样一直陌生的静下去了。我望着小女孩才发现她大概有十二三岁的样子,没怎么长开的脸有着别样的韵味,不惊艳也不难看,看着很舒服。最终我还是遵循了自己的内心,对着她说到“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想一个人呆在这里。”“好的,小姐那我先出去忙。看你没事就好。”

    空气里又清静了下来,我默默的靠在了床头一动未动。这里的时间过的真慢啊,漫长到好像走过了一个世纪。天色才渐渐的暗下来,从门缝里,窗户里透进来的余晖由一束束转变为一缕缕,有暖光渐渐的变冷变暗,暮色悄悄来临,屋子里开始灰暗了下来,屋内的影子都开始消失,我静静的感受着这种磨人的气氛。心里也有些麻麻的冰凉感。门外传来敲门声“小姐,你醒了吗我可以进去吗?”是她传来的声音。“嗯”我静静的答了一声。她走进来点亮了烛台才说到“小姐都傍晚了呢,天色暗的快了,小姐用膳吧”“我不想吃,你吃吧”“啊”她有片刻发愣,继续说道“小姐,王爷只是不允许你出去,其他待遇还是以王妃的用度,你别难过,等王爷不生气了会想起你的,你多少吃一点,你不能总是不吃饭啊。”我看着她只觉得有些好笑,我们根本不在一个思绪上。“那一起吃吧”我勉强开口道。“小姐你在说什么呀,我只是个奴婢,是不能和你一桌用饭的啊,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啊?”她还想继续说下去。我无奈直接吐出口说到“没关系”她看我一脸面无表情就直接下去安排了,我这才见到其他的人影,和她差不多大的或比她小的,有两三个端着饭菜走进来,和她一起在摆弄着,我也走过去准备自己动手摆弄碗筷,她们三个却突然跪了下来“王妃娘娘你折煞奴婢们了,怎么敢让你亲自动手,这些是我们下人的活啊”她们一边说一边磕头,这阵势吓得我打了一个颤差点没拿稳碗。我愣愣的说了声“哦”就站在那里不知所措。那女孩赶紧发话“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我在就行。”一行人井然有序的走了出去。“小姐,你没事吧,你今天醒来就一直怪怪的。”我望着她勉强一笑没有说话。把碗筷递给了她,她还想说些什么但忍住了。我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不禁哑然,这样铺张浪费,有素菜也有肉菜,还有叫不出名字的。这一个人怎么吃的完。虽迟疑但也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只吃了一些青菜,发现古代人的饭食也是很好吃的,只是口感和我们的吃食不太一样,我并没有表露出太大惊讶的情绪只这样悄悄的想着,我又用了些粥就放在那里了,“你吃吧”我本打算坐在这里等她吃完,她却一脸慌张起身开始收拾“奴婢用完了”说着她便叫人进来撤走了一桌子饭菜。

    接下来我却不知道要干什么了,我在房间里慢慢的踱着步,这算是客厅了吧,还挺大的,只是摆的东西有些艳丽还俗气。偏处是卧房了,看了两眼就没有了什么心情,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用两手撑着椅子边沿,低下头看着地面静静的发呆,她轻轻走过来询问“小姐,你心情不好,我陪你出去走走吧”我抬起头看着她点了点头,跟着她一路向后边的庭院走去,原来这个住所也不算小,后院也是各种花草,还有一片树林,我麻木不仁的走着,不想停歇下来,她看着我这样沉默倒是也不再说话,安静了下来。我就漫无目的的一直走下去,想就这样一直走回去,走到属于我们的那个世界。可是我清楚回不去了,我将要在这里一个人陌生的活着,我没有停走到很晚都没有停下来。浓重的夜色重重的覆盖着周围,没有任何污染的这里,在这样的夜里还是会夹杂着微凉的气息,夜里的露水沾湿着小草有着独特的清香味。这样不停的走着让我一颗无处安放的心稍稍平静下来,我的意识逐渐告诉自己你会适应这里的。“小姐,很晚了我们回去吧。”她的声音在这孤寂的庭院里似乎都出现了回荡声。“嗯,走吧。。。”

    回到房门口我直接说到“睡觉吧。”“还没伺候你洗漱呢小姐。”她的声音在门外回荡。久久的没能得到我的回应便独自离开了。绵缠而陌生的夜,终于挨到天色微微发亮,眼睛又干又涩。我起身就着茶壶里的温水喝了些,就静悄悄的走出去了,沿着昨天的路径来到后边的庭院,缓缓的跑起步来。一整夜都没能消除掉这种慌乱焦灼的心情,逼的自己神经紧绷而找不到发泄的出口。越不安越沉默,越沉默越不安。我憋着口气一直向前跑,有些跑偏了似的来到一处隐蔽处,看到一个小小的后门在那里,我没有多加思考就开门跑了出去,外面还是一样的场景,有路,有花草还有一片稀疏的梅花林。梅花林又被一座不大不小的假山石隔开了。我顺势沿着环转它的小路一圈一圈的跑了起来。慢慢有些缺氧,微微开始喘气。天空不知怎得开始下起了小雨,细细绵绵却密密集集的砸落下来,与我现在的心境竟如此相应,雨没有要停的意思,我更没有要停的意思,伴随着它的节奏急急的向前跑着,想如此寻找一个突破口。带着思绪的我没有留意到任何眼前的东西,于是就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被迫停下了脚步,我弯着腰双手按在肚子上大口喘着粗气,累到来不及直起腰看那人的脸就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对不起”。

    昨天事发匆忙,似乎没太看清她,这是她醒来之后第二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好像哪里不一样了,看着她依然弯腰喘气的身躯,怎么消瘦成了这样,影影绰绰的脸庞小到了巴掌大,削瘦的身板犹如薄纸一般,皮肤却更加白皙细腻,向下延伸的脖颈如此纤细,锁骨精致的若隐若现着。她似乎像变了一个人。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汗水的小珠子凝集在她的侧脸上,脖子上,还有深陷的锁骨边缘上。干净细腻的让人移不开眼睛。久久没有声响也没有让路,我不得不仰起脸来。看到面前的人我差点顺势坐在地上。他面无表情的瞪着我。让我不知所措的也愣愣的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和他打招呼,她的眼睛清亮而幽深,晶莹的随时都能流出一汪汪的清水。仿佛直接望进了他的心里。“这样一张脸上的五官分开看并没有独到之处,组合在一起却有如此清秀完美的震慑力。清纯到极致却又在眼睛里透漏出的几丝忧郁感增加了朦胧和成熟。看着这样的她整个人都感觉陌生了。这是曾经的那个冷迟晚吗?现在的她一切都恰到好处。让人只能想到“刚刚好”这个说法。宫南暮心里悄无声息的想着面上没有表现任何情绪的说“冷迟晚,你在这里做什么。”“我,我,那个,,,,,那个你叫什么?”斟酌了半天还是吞吞吐吐的问出来这个问题。我不动声色的抿唇闭了一下眼睛。掩盖住我此时此刻的尴尬,假装镇定的看着他,一张很舒服的脸,有些棱角,眉梢处夹杂点凌厉感。“这双眼睛里的感觉怎么似曾相识呢?”

    听到她说出的话,宫南暮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我是大历唯一的王爷,这里是王府,你问本王叫什么?”

    “我是叫冷迟晚?”

    我看到他的脸都不自觉抽搐了一下,“她是那场大火之后失忆了吗,不想再深究这个问题,她变成什么样子都不重要了,她的家族已剩下她这么一个人了,更不会带来什么困扰,就留她一条性命独自留在那个院子里过完一生吧,若是真的这样丢去了记忆,对她也是最好的结果。”

    “不要再出来了,违抗命令是死罪,好好留着你的性命吧。”稍顿片刻他冷冷的说着便握着剑越过了我准备离去。

    “那你就杀了我。”我提高声音猛然转过身,倔强的瞪着他的背影。

    “你想死?不要在本王这里得寸进尺。”他紧握的剑忽地就朝我刺过来,在逼向喉咙的那一刻停住了,一脸怒气的看着我。

    我是被惊在了原地,没有反应过来去躲开他的剑,随后硬生生的撇过脸看着远方说到“我想回家。”

    良久他一句话未说就撇下我走了,我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扶住了自己有些打颤发软的双腿,原来我还是会害怕死亡的,就算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个世界,可是在死亡离自己这么近的时候,也会有想要躲开的冲动。

    已经是该用早膳的时候,席落桐早备好了一切,可是却不见王爷回来,“怎么今天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外面还下着小雨”她对着自己的贴身丫鬟江儿问道。还未听见回答着就看着王爷快步走了进来,脸色不是很好,眼睛里结着一层雾,“来人,吩咐下去,把手廖冷阁,里面所有人不得踏出一步,违令者格杀勿论。”席落桐听到这样的命令后没有丝毫动容。边替他更换微湿的衣物边开口问道“王爷你为何要为了她生这么大的气?”“她不是很放肆,总不怕死吗?”“她不是装出来的,也不是有意的,王爷你应该察觉出来的吧。”席落桐看着不再说话的王爷继续平静到“她好像是不记得一些事情了,那就不要再继续揪着下去了,好让彼此都平静吧。”“吃饭吧”宫楠暮想了想冷声开口道。

    我站在那里很久很久才找回了支撑点,腿脚还是有些发软,天空还是飘着那样的雨丝,我就这样站在那里冷静了很久才走回去的。刚踏入院内,那个小女孩就急急的跑了过来扶住了我“小姐你去了哪里,都淋湿成这样了。”我看着她焦急的样子生硬的说了句没事,就把自己的胳膊抽离了出来。我不喜欢这么近的距离。“我一早起来没找到你吓坏了,现在门外面到处都是看守的侍卫,小姐王爷下了命令,你不能再乱跑出去了,会闹出事情的。”听到她说这话,心里有股火顿时窜了上来,我快步走过去到门口还没踏出前脚,果然四个把手的侍卫都是随身携配刀剑,“姑娘,王爷有令你不得踏出廖冷阁。”我看着眼前像做梦的场景一样,觉得又讽刺又好笑,我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还上演着被人禁足的一幕,我看着自己都有些不真实起来,我不是这里的人,又凭什么管我,你们有什么资格约束我。我这样想着便对着其中的一个侍卫质问道“你们真是好笑,我的自由需要别人来管吗?”“姑娘,这是王爷的命令。”“没有什么王爷,也不用给我说这些。”“姑娘,别为难我们,王爷命令如有违抗格杀勿论。”我才不爱去解释什么,直接迈出脚步准备走出去,其中一个侍卫立刻拔出刀剑刺了过来,我冷眼扫过去没在意,“这位姑娘你是要硬闯吗?”其中一个侍卫厉声问道。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命令是有多么的重要。这个世界的生命也是可以任人践踏的。这里是上下尊卑嫡庶分的最清楚的年代。当一阵钻心的刺疼传递给大脑神经又迅速遍及全身,然后静静的睁着双眼看着一行行刺眼的血液顺着手臂滑落下来,掉在地面迸溅出一朵朵殷红的印花。映照在眼睛里的一片猩红瞬间扯回了我游离的魂魄。我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瞪着面前的侍卫。身边是那个女孩焦灼的呼唤声和责怪声。我觉得我会空洞洞的,是会像医生宣布江侃死讯那一刻时一样及时出现的耳鸣。可是他们的对话却如此清晰。“你们太放肆了,小姐是王爷的正王妃,你们竟敢伤了她,就不怕王爷怪罪吗?”女孩尖利的恐吓着。“王爷有令,违抗者格杀勿论,我们已经手下留情了,你们再闹事,就一起把你们杀了。还王妃呢真是做梦”侍卫不以为意的说着。“王爷怎么可能会下这样的命令,你们一定是听错了,我去找王爷问清楚。”“你再敢踏出一步,立马送你下去见阎王。”我手捂着伤口默默的回过头木讷的向院子里走去。小女孩焦急的追过来捧起我受伤的手臂“小姐,你受伤了,我去给你包扎一下,再想办法通知一下王爷传个大夫来给你诊脉。”我手捂着左臂不言不语的越过她坐在了院子里的石桌旁。“小姐,你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现在又受了伤还在不停的流血,再不包扎就耽误了,你会出事的小姐。”我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动。“小姐,你不要这样,再怎么样都要活下去的啊,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她一阵一阵抽泣的说着。终于,我仰起脸看着天空,怎么都忘了这里还在下雨呢。“哎呀,王妃娘娘你怎么能坐在雨地里呢,妾身带了众妹妹来给王妃娘娘请安呢,见过王妃娘娘。”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站起身转过来脸。果真是那天那个妖媚的女人。还带了两三个陌生的脸庞,她们高傲的站在那里任由身边的随从站在雨地里为她们撑着伞。这样的烟雨蒙蒙,这样的美人如画,却让人心一阵阵冰凉。她见我半天没开口,便笑盈盈的上前一步“王妃娘娘妾身扶您去屋里更衣吧,你都淋湿了容易生病的,还有那天实在是妾身不知道您是正王妃啊,所以不是故意冒犯你的,还望王妃娘娘千万不要记恨于臣妾啊。”“呀,王妃娘娘您怎么受伤了呢,快去回禀王爷。”其中一个五官精致皮肤稍黑的女人惊讶的吩咐着身旁的随从。听着她们娇媚虚伪的话语。我心里一时一时的感到恶心,也参不透这里的说话方式,有些不自然的吞吐道“谢谢,我,我先进去休息了,你们回去吧。”说罢逃离似的走开了。。

    “尤姐姐,这个就是王爷口里说的正王妃吗,怎么感觉她有点傻傻的啊。”“我也不知道,还是本妃的表姐告诉我的。”“这样的正王妃又有何用,已经是王爷丢弃的人了,还来看她做什么?”“不得宠被丢弃的王妃还能是王妃吗本妃还怕她做什么,就算打了她又怎么样,王爷都没有放在心上,哼。”三个人说说笑笑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另一侧的偏道上席落桐看见她们三个人离去的身影就也转身准备回去。“娘娘,我们不去看王妃了吗?”“初雪她们都已回去,看来并没有闹出什么大事,我们走吧。”她冷清清的说着。“娘娘,王妃这几年也不是怎么好处事的人,你对她担什么心啊,庶妃娘娘她们闹就让她们闹呗。”“王爷政务很忙,管不来这些家事,我能让他平静一些就尽量帮他处理掉这些杂事吧。”席落桐眼带厌倦的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我凉凉的问着身边的女孩。她擦着眼泪惊讶的回答“我是茉一啊小姐,你都忘了吗,自从你醒来就一直怪怪的。”我看着她边小心翼翼的撕破我手臂处的衣服边抹着脸上的眼泪。“你帮我拿瓶酒和纱布吧。”她破涕为笑的点着头就跑了过去。我环顾了一下周围,慢慢地走到镜子前停下,双眼紧紧的注视着这面铜镜,看着里面并不陌生的脸,对自己说道“只有死才能回去了吧,你自己动手总比死在这个世界里无情的人身上好。”我深吸一口气拿起铜镜用力摔碎,捡起其中的棱角狠狠的朝着自己脖颈的动脉处刺了下去。终于可以结束这里的煎熬了。我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第三章我是宫南暮

    醒来后的小半个月内几乎天天都在床上呆着,因为两处受伤又淋了雨,中间引起发烧差点感染。以至于拖到现在整个人都还没有好利索,茉一是坚决奉陪着到底,也许上次的出事让她感受到了危机感,几乎寸步不离。我也只能接受了这些事实,这样都没有结束掉自己的生命是应该在这个世界里还有一些未完成的事吧,最坏不过自己孤独终老。内心无欲又害怕着什么呢?虽是这样尽力说服自己但是大部分时间我还是沉默寡言,终究不愿意与外界接触。也许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总之是越来越沉默了。茉一倒是会不停的给我说话,我不过也是偶尔微笑或者嗯一声。她简短的告诉过我自己寻短见之后也没有人来看过我们,王爷更是没来看过一眼,只是派了大夫随时来诊治,也按时提供着药材,其余的也没什么动静,这里安静的就像被忽视掉的荒凉地带。不过我倒是挺无所谓的。也习惯了这样的安静。茉一总是看不下去抱怨王爷,也总是问我“王爷怎么能这么狠心?小姐王爷怎么能这么对你?再怎么样你也是她的正妻啊。”我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她,就会淡淡一笑说句“没事。”这些时日总感觉格外的孤独,每一刻都期待着夜幕的降临,数着来到这里的天数。有吃有喝有住,什么都不缺却也会时常想念迷离的霓虹灯下努力奋进的奔波身影。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之后就已经到了崩溃边缘。身体上好的彻底了就想琢磨着找些事情做,就想先把自己的住处倒腾一下吧,这样看着实在也没有什么心情,俗不可耐。这也算是来到这里第一次这么有心思的干一件事情了。倒腾房间和院子的这段时间内,末一屡次劝我让别人动手都被我拒绝后干脆就放弃了,只好帮着我一起收拾。几天之后终于大功告成,我和她站在屋子的正中央满意的看着重新布置后的房间。正中间的大殿里撤掉了许多无用的摆设,桌椅清一色换成了冷棕色。调转掉原来的格局,就把靠近西边的一大部分地方空了出来,被我改造成了一个刚刚好的书房。在靠近窗户的地方摆下了书桌。打开两扇窗,外面是刚刚好的一片野菊,是我特地迁移过来的。这样落幕的余晖会渐渐没过我的书桌,投下浓烈过后的余温。极致缠绵而内敛的光束让我觉得特别有味道。南边的卧室白蓝搭配再没有一丝乱而多的杂色,有色无色相间有序带着少许的灰白色和一点点别的颜色点缀,让人眼前一亮,靠窗的梳妆台上摆放了我亲自栽种的仙人掌。在靠近床铺的稍侧方还有中间的桌子上都放上了新摘下的纯白色满天星。整个看上去纯净亮丽。“小姐,好漂亮啊,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好了以后怎么什么都变了,现在连习惯都变了。”我独自笑笑心里想“我可是个摄影师啊。”看着这些变化,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心里顺畅了许多。回望着茉一真心的露出了一个浓烈的笑容。她不时有点呆了。“小姐,你终于笑了啊。”

    经过自己的折腾过后还算是看顺眼了这里。每天休息时也会有了一丝放松感。此后的日子我也在学着适应这里,比如适应茉一的照顾,适应她们干着所有的杂事,适应她们对我的态度,适应我无所事事就去找小事情干。一天中有大部分的时间都会在书房里,没想到来到这里一个大学生都变成了文盲看不会古文。翻看那些天书都基本靠猜。我在心里鄙视了自己好几次。用毛笔写字更是歪歪扭扭,不敢相信有一天自己的字能丑出一个新高度。不过每天练习着毛笔字让自己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沉淀下来。我用着古人的书法写着自己心里的句子,描写的一笔一划都是现代文字,看着它们刺痛了眼睛。一张一张的写下去,又一张一张的隐藏起来。

    这天醒来,在早膳期间,我问末一“这里有琴吗?”“有的啊小姐,你忘了吗,是你最喜欢的。”“那在庭院里弹琴你家王爷能听到吗?”“小姐是想王爷了吗,可是这里是王府最偏僻的住所,王爷离这里有些远,大概是听不到的。”末一为难的说着。我不能天天这样无所事事,白吃白喝下去。我不是这里的人终究习惯不了这样的度日。他那天手里握得是剑,所以想来是在那里练剑凑巧被我打扰了。那里离后院还是挺近的,去那里谈应该会引起他的注意吧,第二日天色微微发亮末一娶了琴陪着我来到后门口,侍卫依然没有撤退,我明白这里的无奈和认命。明白这里的生长法则和自然食物链。什么都没有说就坐在了门口。我稍有些紧张的抚着琴身。我原来因为喜欢去学过古琴,但也仅仅只是基础。我凭靠着记忆和手感生涩的弹了起来。一遍一遍认认真真的弹奏着自己的感情。也忽略了周围人的感受。太阳渐渐爬上天空,洒下金灿灿的光粒。这天终究无果,我没有想过放弃。第二日还是没有动静,第三日依然没有他的身影,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力了。可就是在第四天早上,刚弹起不久,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这里,脸上冷冷冰冰的没有表情。末一跪在地上焦急的扯着我的裙子,示意我要跪拜王爷。我站起身看着他,紧张的开口道“我有话说。”“你弹着琴是很想打人吗?很难听。”他毫不避讳道,“我知道,不难听你能过来吗?”我小声的说着。天色还没有大亮。他径直越过我向庭院里走去,经过我身边留下一股微凉的风。他一直没有说话向前走,速度不快不慢。我也静悄悄的跟随在身后保持着距离。“那日回去后夜间竟挥之不去那一幕,正在专心的练剑却突然撞入一个白色的身影。她认真的一圈一圈跑着,都没有发现本王的存在。不自觉走过去,看到她大口呼气淋着细雨那般随意的模样,又在离去转角处瞥见她微微偏仰起头忧伤的看着远方,感觉传染了整个她身后的背景。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场美丽而飘渺。不说话时的那种静默又让人觉得神秘而疏离。她竟是有这般的魅力”。宫楠暮在心里暗暗的想着。

    三天前突然从她的院子里传出一阵阵琴音,生涩卡顿又带着不知觉的忧伤呜咽,听的人咽不下去又喘不上来,难受的卡在停顿处。真想伸手把那团啃咬着神经的东西掏出来。生生的扰乱了我练剑的兴致。可是这琴声一连谈了四天,让人忍无可忍。刚要进她的房间,“你是要进去吗?”她温凉又带着独特陌生气息的声音响起。“本王还不能进自己王妃的房间了吗?”“什么王妃,我不认识你。”心里默默地想却没说出口。刚踏进去一步就明显感觉他愣在了那里。我不解的看着他的侧脸,他藐视的回了我一眼问道“你弄的?”我点了点头。“很干净。”我没在意的哦了一声。他有些黑脸的坐在上座的椅子上,我也走过去坐在了旁边。低头看着地面在斟酌着怎么开口,对着他说这些很奇怪的吧。

    “你有没有规矩,本王有让你坐吗?”严厉的声音吓得我有一刻没反应过来

    “啊?这是我的房间啊,你还坐着主位呢。”

    “你眼里没有一点尊卑之分吗?”

    “我们都是人,谁又比谁高贵?尊重是彼此的不是一个人的,只有心里的臣服,不是表面的应付,这样大家都没有意思。”我再次没忍住自顾自的说出了口。

    空气里果然又一阵安静了下来,宫南暮还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话,竟还是出自冷迟晚的口中,这样严肃清冷的话牟利直白真是讽刺又可笑,让人一时语塞无从言语。我看到他含着怒气的双眼意识到自己又作死了,我极力恢复平静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太心虚,“我不习惯白吃白喝白住,所以,,”我抿着唇,不时的偏头看向外面来掩饰一下我的尴尬之处。可是他半天都没有出声音,我只好硬着头皮盯住他。他一脸无语的看着我,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冷迟晚,你是那场大火烧坏脑子了吗?”“啊,什么大火?”“算了,本王没兴趣和你浪费时间,你要说的就是这些的话,那就不必再说了。”“这很正常啊,我什么都没有还吃住在你这里。我可以帮你做事情。”“冷迟晚,你想干什么就直接说,不要在我面前玩心思。”我只能看着他很认真的说“我没有。”

    停顿了一会儿我重新站起身俯视着他淡淡的道“我不知道我叫什么,不知道醒来之前发生过什么,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你们都是谁。还有更多不知道的和未知的。我要玩什么心思?我不会也不屑。”他回望着我,眼眸里夹杂了太多的情绪,我没有探究的意思。他口气凉凉的,淡淡的问“那你想做什么?”“我想做份事情来抵消这一切,如果你想赏月钱也是可以的。”“你这么想劳动,就为本王当值吧,在我处理公务期间你要随叫随到,随时侍奉好本王,这个差事你可还满意?”他盯着我不屑的说着。“好,那时间呢?”“明天下早朝回来直接去书房。”他懒懒的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终于有个事情来打发无聊的时间了,可以学古文,还可以顺便挣个银子呢。真是个好工作。”我在心里偷偷的想。

    “小姐,你笑什么呢,你见了王爷怎么都忘记请安了,这是大不敬啊,王爷没有怪罪你吧。”我摇摇头来到放衣物的箱子前,把里面五颜六色的杂色衣服统统翻了出来。对着末一说“这些送给她们吧,我只留白色的就行,明天开始我要去王爷的书房侍奉。”“什么,王爷怎么能让小姐你去当差呢,你是王妃啊,那些事都是下人做的啊。”末一快步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担忧的说着。我还是有些不习惯的抽了出来,“没事,我自己去的。”“啊,为什么啊小姐,你是堂堂的王妃啊,你怎么能去干下人的事呢王爷就这么容不得你吗”我有些无奈的微笑道“末一,你在这里时间久,他是什么时候下早朝啊。”“小姐,你怎么总是叫王爷他啊?”她看我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就继续道“王爷一般都是辰时就下早朝回府了,但也有事务比较繁忙的时候会拖到巳时才回来。”我淡淡嗯了一声后,就转身进了书房继续练起我的字,总算是能看些了。闻着墨香味,心里慢慢的有了安定感。

    第二天卯时太阳升起。我起床开始梳洗。末一进来为我梳着长发,我撩着这一头瀑布似的长发有些发愁,觉得很是累赘。末一仔细的挑拣着一些首饰准备为我佩戴,我都拒绝了,“小姐,你去见王爷怎么不好好打扮一下,你脂粉不施,现在连一些发簪装饰都不佩戴那怎么行啊。”“没事,怎么简单怎么来吧。”“我抬起手轻轻的撩起一边的发丝随意一挽,又从另一侧挽起少许发丝,拿起一条白色微微泛青的丝带向后一束,精致而利落。“小姐好像越来越好看了。怎么弄都显得落落大方。”我礼貌一笑算作回答。

    快速用过早膳,就独自忐忑走了出来。好久都没有出来过了。没有细想我就沿着上次的路线匆匆向王爷的书房赶去。又走到这片竹林,忽然想起重要的事情他的书房在哪里啊,这里这么大也不好一个一个找吧。要是问那些当值的侍卫和丫鬟,会不会又引来什么麻烦,到时候就更扯后腿了。我停在原地踌躇,“怎么办问谁好呢”犹豫着向前磨磨蹭蹭的走着,就看到了一个庭院,我不确定是不是上次听他说的那个什么落桐的住所。我隐隐有些焦急的站在路边拽着花草上的叶子。路上有时不时走过的当差下人,太阳已升至高顶了,应该不早了,我无可奈何正准备截住前面的小女孩问一下。“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沉稳冷傲的声音响在耳后。路过的下人低头请安走后还不忘偷看了一下我们。“我不知道你的书房在哪里。”“走吧,我也要过去了。”他审视了我一下淡淡的说道。我匆匆跟在他的身后险些跟不上,真是腿长步子大啊。踏进他的书房,丝丝的凉意从心底散发出来,一切简洁有序,像他的人冰冷有距离感。半边是利索的接待来客的茶案和椅子,半边就是书房,横竖相邻的两大方格书柜和大大的檀木桌,那是他办公来用的了。他独自径直走至桌椅前,就开始忙着自己的事情,好像把我杜绝在了另一个世界,也或许他从来没觉得这里又多了一个我。我有些尴尬的站着,因为比较陌生不知道该站在哪里比较合适,也不知道自己要做点什么,他一直都没有什么明确的指示,我踌躇着悄悄走到他的书案旁边,看有什么我需要帮忙的地方。

    他只顾低头在那里处理一些公文,好像是一些和文朝大臣们的书信还有一些其他公务事件,我不便插手又觉得站在这里又不是太合适,让人四处尴尬浑身不自在。还好他也没有排斥我站在他的旁边。我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厚着脸皮不动。时而盯着看他处理的公务,时而四处看看摆设来缓解我不太淡定的内心。书房内死寂的气息噬咬着我的每一个细胞。让我来回牵扯的神经清醒又紧张,每一分秒都在慢慢的煎熬着。我极力克制,显现的镇定自若。他看过或处理过的公文和书信都草草的堆在了我这一侧,越堆越多。一致有些妨碍他的工作效率了,我看着别扭就试着小心翼翼的为他收拾了一两本,他竟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反对,我就大胆把他推过来的书本一一收拾好,为了他的方便,我把书信和公文分开整理好,有一些日期的我会认真按照时间的顺序摆放,整理好之后就会轻轻的搬走放在一侧书柜多出的长板上。然后继续站在一侧等他推过来的公文,有时他丢的乱七八糟,我也会无声的绕过桌前来到另一侧替他收拾着。“把那一封烧了。”他沉稳冷漠的声音传过来。“是这一封吗”我拿着手上的那封信认真的问道。“嗯”他头都没有抬的应了一声。我拿着信走到前面屏风后的桌子边,可是却到处找不到可以焚烧的东西啊,看着他又不好意思问出口。又向前看了看确实没有找到蜡烛之类的东西只好问道“用什么烧啊,没有找到蜡烛。”他抬头看我一眼指了指书架背后侧和他斜对立的小书案上。我顺着走过去有点心虚,心里直犯嘀咕“我怎么就没看见这里还有一个书案呢”处理好后我又慢慢走到他书案前。“再研些磨来。”“嗯,好”我接受命令般的回答着。学着末一平时为我研磨的样子,一边加入适量的水,一边力度适中的研着。“好了吗”“嗯,可以了。”我把砚台向他那边挪去,一不小心墨水就洒了几滴出来滴在桌子上。我有些尴尬慌忙拿手绢擦了去,面颊微微发热,不过好在他不跟我计较。

    得些空闲的时候我会走到对面拿来茶杯为他倒些茶水端过来,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在处理完一部分事情之后也会去拿来一些书籍随便翻看一下,我就自觉走到斜对侧的小书案旁用点茶水,然后默默的翻看一些东西。在这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存在的空间里通常大部分时间都会是沉默的,也有举足无措的尴尬浓浓的充斥着。他会突然默默站起身来走到架几案旁或别处,这个时候我也会立马安静的紧跟上去以备他随时有什么吩咐。但通常还是自己略显尴尬的返回自己的小席地里。他不会告诉我我还需要完成些什么,也不会说我该配合着做什么,更不会告诉我他要干哪些事情,甚至暂时去了哪里处理些什么。他不多说,我不过问。他出去离开的时候,我就安静的坐在我的位置上悄悄的练字,等着他回来。我就像是最透明的存在。这份当值的差事并不累,却时刻保持一颗警惕忐忑的心,一天下来有些力不从心。当阳光一缕缕开始稀薄,散尽正午的刚烈刺眼,迎来极尽柔绵内敛的暮色时。我才会礼貌的开口“我先回去了。”“嗯”他就淡淡的应一声。回到自己的庭院里我才会彻底的松下一口气。也或许是因为心里有了少许的希望和归处,用过晚膳后,泡在暖暖的浴桶里就开始慢慢的有些睡意袭上全身。躺在床铺上一闭眼就深深地睡下了。一觉睡到天亮。

    同样的时辰,我靠着昨天的回忆好不容易找到了书房。他是不允许任何人私自踏进他的书房的,更没有人可以靠近他办公的书案。这样想着我便推门走了进去,他还没有来,我就走到他的书案前,认真的整理起来,书案上到处是他昨天走之前又遗留下的凌乱痕迹。公文,书籍,信件,毛笔还有一些杂乱的小东西横七八歪的躺在那里。我重新分列安置好放在合适的位置上,拿起毛笔仔细的清洗干净,按序插放在一边的笔筒里,把桌子用清水擦洗干净,看着已经整洁有序的檀木桌上,我满意的微笑。继而走到茶案边让人换来了新的茶水,然后轻轻打开了各面的竹窗,用撑子顶住,露出不大不小刚刚好的空间,早晨微凉的风夹杂着花草身上独有的清湿味,沁人心脾。我斜倚在竹窗前静静的看着窗外。有重重的脚步传来。我转头看去是他来了,我打起精神看了他一眼,他径直走了过去坐在了那里。我也轻轻的走了过去。他看着案桌上的一切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反感的皱起眉头,而是静静的开始处理起了事务,我安心的扬起了嘴角。我还是为他准备好需要处理的公文,继而摆放好处理后的文本。为他研好墨,甚至蘸好需要用的毛笔递给他。还是会在空余的时间里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几乎上没有任何交流。偶尔他会起身拿些需要看的一些书籍,我会来点兴致练着自己的书法。“迟晚”“嗯?”我抬起头看向他,“你去隔壁房间书架中间那层最底部拿一些生宣过来。”他看着我用一贯的严肃,面无表情的说着。我起身点点头快步向外走去。按照他说的我走进隔壁房间,哇,原来这么多书籍和宣纸啊什么的,我默默的想着赶紧找到中间层抽了几卷生宣抱着就赶紧回来了,他正在架几案旁边低头看一些东西。“那个,是这个吗?”我走到他身侧弱弱的问,“嗯”他拿起一卷生宣走了过去。我把剩下的生宣纸找到空余地方摆好。然后又继续回去练着自己的书法,有时候他会突然来到我这边,我都会不动声色的掩盖住写下的东西,心虚的看他两眼。后来干脆就在心里想,“我还是把自己能做的处理好,他没有什么吩咐我就不在他面前瞎转悠了,已免我们大家都尴尬。”这样一想我就淡定地坐在那里看着我自己写的东西发呆。

    “你过来”

    “我?”我指着自己疑惑的看向他,他忙着手里的事情点点头。我走过去站在檀桌前面,他抬起头看了看我,又低头拿着毛笔描着什么,然后时不时的看我两眼,再去低头描绘,“他是要画我吗,凭什么画我啊”我心里嘀咕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和他面对面站着。“笑一下。”他淡淡的说,我勉强的弯起了嘴。“好了”听他这么一说我松下一口气。“你看你笑的多假。”他快速的向我这边撩起一些画纸给我看并认真的说出心里话,我匆匆的只瞄见了一些轮廓。他就没有再说什么画起了其他来,我勉强一笑转身走了过去。心里又开始嘀咕“拿着我只是试一下颜色,还要我笑的好看。”到了日色偏西的时候他起身去倒腾架几案上和书案上的一些摆放,我自觉走过去附和着他一起整理。书案上的公文本和一些他常看的书籍,还有一些是什么我不太清楚,都重新归置了一遍部分放在了书柜里。“把隔壁镇尺拿过来一些”他忽然轻拍了一下我的后背说道,“好”我表面没有在意的走了出去,心里却想起他轻拍我后背的些许温柔,心里淡淡的泛起了涟漪。他的命令我向来都会认真快速的去完成。倒是也见识了许多古代人用到的东西。

    我每天总是在暮色刚刚来临的时候,才得以结束这种度秒如年的束缚。但近来心里也不再排斥这种感觉。毕竟是在他身边当值,出于礼貌我总会在自己想要逃跑的时候向他报告一声“你不走吗,那我先走了”“嗯,退下吧”他也会看着我淡淡的回一句。可刚前脚踏出门口,“迟晚”他凉凉的声音就从背后传了过来,我转过身正对着他就那么看着他,“我叫宫南暮”“嗯”我点了点头,宫南暮望着一片橘色残光里正看着自己的冷迟晚,素白及地的纱裙,白色泛青的丝带轻绾着发束,一泄倾城,影影绰绰,清纯的小脸上挂着微微的笑意,一双明净会说话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疏离和刚刚认识的那种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闪。自己不自觉的眼睛里就带着有些暖意的笑容定定的站在那里回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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