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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开向死亡的列车

    光影闪过

    前倾的惯性伴随着碰撞,一阵疼痛,将处于梦醒之间的林刻惊醒,我这是在哪?

    睁开眼睛,灰暗的世界里,除了窗外飞快闪过的白光,呼啸风声,与轨道细微的震动,再无其他可以明显辨别的东西。

    这是辆列车吗?为什么不开灯,还有,这里为什么会这么暗。是停电了吗?那应急灯为什么没开?带着疑问,适应了黑暗的林刻强打精神,扶着扶手,站起身来,向窗外看去,外面飞驰过形形色色的彩色广告。

    果然,这是辆行驶在地下隧道的列车,由于不知名的原因车内的照明灯和应急灯没有亮起来,林刻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向车厢内照去。

    地上的锈迹沿着过道两端一直延伸到这节车厢的尽头,再远一点的黑暗似乎吞噬了照明,使得光线无法再寸进一步,向前走去,一个易拉罐被林刻无意踢到,发出了一连续的轱辘声,然后静静的躺在另一个角落。

    错愕的林刻定了定神,“卧槽,什么鬼东西,有没有公德心啊!”

    过道上的垃圾桶和灭火剂带着多个锈斑倒在布满不知名粉末的地上,而两侧座椅上也沾满了不知名的干燥褐色苔藓,就连嵌合的蓝色塑料也微微泛黄,吐露着诡异气息,原本挂在天花板上的铁质扶手也不知所踪。

    墙壁上的站台信息表倾斜的垂下来,滑出的硬纸,变得发黄发卷,天花板也坑坑洼洼,像是被不知名的利器贯穿切割,中间露出一个发出低沉风声的洞孔,车厢的的灯具也不知去向,只剩五颜六色的裸露电线。

    最重要的一点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人回应,此时林刻开始感到一丝出离的恐惧了。

    “该死!这里到底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声音依旧夹杂着风声,但丝毫不掩此地的空旷。

    人是一个爱好集体的种族,不管是在何种诡异的未知环境,只要有“他人”存在就能获得最低限度的安全感,即使大多数“他人”在这个冷漠社会中可能并不显得那么友善。

    此时,作为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根正苗红的z国传承接班人,林刻仍然不会相信什么鬼怪之说,就算是空闲时看过的鬼怪小说,寻常人也只会把它当成作家个人的狂想曲,而不会把它作为现实来看待,至于,那些现实报道发生过的诡异事件,在若干年之后,自然会有所谓专家媒体去解说,或者是小编为了流量继续夸大诡异情况的本质,使得事件因为一代又一代的版本更迭而扑朔迷离。

    “对的,对的,这一定是梦,醒来就好”林刻如此呢喃到,用手开始疯狂的掐着自己的大腿,妄想着,从这个梦里醒来,但现实是,林刻并没有如愿醒来,甚至还感到一阵疼痛。

    一个残酷的现实告诉林刻,眼前的一切,并非梦境,期望的破碎,再次使得林刻如堕冰窖

    又是一个转弯,突如其来的惯性,令林刻一个踉跄,将手机甩向一边,跌向角落,消失不见,林刻侧身,然后右手顺势抓住一个悬挂着的摸起来像把手一样的东西。

    呼,好险,幸好有把手,不然又得撞个严实,等等,把手?刚刚有这玩意吗?

    林刻再次向窗户看去,借助这窗户反射窗外的光,在玻璃上,林刻断断续续的看到了一个生物的轮廓,它的多条触手吊挂在天花板的空洞上,圆乎乎的脑袋倒挂在林刻旁边,但与其说脑袋,不如说一只巨大的眼睛占据了它的整个头部,不知何时,也不知道它是以何种方式出现在天花板上,只见它的眼睛发出不知名的蓝光,照在林刻惊恐的脸上,此时他已经放弃了思考,仿佛人生信仰崩塌一样。

    那只被抓住的触手正分泌出大量粘液,慢慢的从他僵硬的手中挣脱出去,然后更多从触手向林刻缠绕过去,在林刻的脸上留下一条条粘液,然后从那布满血丝的眼白下睁开一条缝隙,慢慢的张开张开,大到足以吞下整个林刻,而那像七鳃鳗一样的牙齿终究还是刺激到了密集恐惧症的的林刻。

    恶心战胜了恐惧,林刻甩开脸上的触手向下一节车厢跑去,一步两步,此时林刻顾不上任何东西,以平生从未暴发过的启动速度向连接处跑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活下去,然后撕烂所谓专家的嘴,“我要活下去”,伴随着咆哮,近了近了,怪物没追上来,接下来就只要藏在任意一个厕所角落躲起来,哪里都可以,只要不被发现就好了,这就是我的逃生路线。

    在离连接处只有四五步的时候,林刻像是踩到什么一样,再次脚下一滑,伴随着熟悉的一阵易拉罐轱辘声,他腾空而起,脑海里回荡着这一世的走马观花:虽然从不乱扔垃圾,但好像作为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的身份,从来没有制止过随地丢垃圾,和踢翻垃圾桶的经历。别了,爸妈,别了,雨哲,孙宇记得删除我的浏览器记录,顺便把我暗恋唐梓玥的日记烧掉......

    哦,对了,还有,踢垃圾桶的人,我,x泥马,做鬼也不放过你丫的。

    心里飘过这些思绪,只见头重重的磕在了不知名的边角上,滚向一边,此时我离连接处只有一步之遥,那是我永远到不了的现实吗?

    滚热的鲜血留下额头,划过脸颊,于恍惚中,我看到了,那抹如鬼魅般的蓝色正在接近我,到此为止了嘛,我短暂而又卑微的一生,罢了,看到这未知的存在,至少比世上大多数庸碌普通人好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刻强忍着快要裂开的脑袋疼痛,睁开带着不明干涸粘液的双眼,这里是阴间吗?然后,映入眼帘的是那依旧熟悉的卡姿兰大蓝眼。

    “怪物兄,你是被我撑死了吗?”

    “那这样想,我好像不亏的说。”

    “等等,这样不还得再死一次”林刻思维跳脱了一下

    没有回应,林刻就像是道空气一般,这时他才发现在大眼珠的眼睛是覆盖着薄薄的一层透明膜,仿佛休眠了一样。

    用手摸索着四周的环境,好像个拥挤的格子间,借助大眼珠瞳孔的蓝光,他发现了水管,以及铁质的弹簧水栓。

    哎,这不是我心心念念的厕所吗?不对,这展开不对,非常不对,我得捋捋,我晕了,它吃了,我死了,它在厕所里,然后我醒了?

    嗯?!?!金针菇?算了,不捋了,不重要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我还活着,依旧没脱离危险,怪物也陷入了沉眠,不管基于什么目的,保持对未知怪物的距离总归没错,林刻如是想到,蹑手蹑脚的移动到门口位置,想打开门逃离出去,却发现,门闩被插上了,嗯,这怪物还挺聪明,知道上锁,再次屏住呼吸,缓缓将门闩移到开处,侧着身子,猫着腰就出去了。

    连接处,林刻暗喜到,终究还是让我跑出去了

    大眼珠,小脑仁,想吃老子,可笑可笑

    可逃出厕所了,又怎样呢?回到现实,这里压根就不是我熟知的世界,林刻蜷缩在一个未知车厢的角落,尽量让自己不那么起眼,同时减低自己的呼吸频率,头靠在墙上,好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登上列车的经过,却毫无头绪,脑子里甚至没有任何关于这辆诡异列车的片段,仿佛林刻是凭空出现在这座列车上一样。

    想起我老爹跟我说过的一句话:“林刻,这个世界很大,有很多事情,是人无法决定改变和尝试理解的,人必须正视自己的局限性,才能走的更远。。。。。。”

    这是要认命,才能走的更远嘛?

    话说,这个隧道有多长啊,在这个下面不分昼夜,完全无法知道正确时间,对了,我手机呢?哦,好像落在刚刚那个车厢了。

    这时我才开始怀念,老妈买的那个手表了,虽然是学生手表款式,戴在手上有些幼稚,当时还和老妈调侃,说:“现代人有手机还要什么手表啊”

    老妈那时就跟我说:“你这孩子,万一手机坏了这么办呢?有用的东西从来不会在别人真正用它时,宣传它的重要嘞,因为你用到它时,总是在不经意间的,就和雨伞一样,带上终归是好的”

    “妈,你总不能让我时时刻刻带着雨伞吧”

    “唉,你这孩子,手表和雨伞是一个东西吗?”

    。。。。。。

    等这次回去我一定要带上那块放在抽屉吹灰的手表,这次真的能回去吗?

    林刻此时再也不想思考了,果然,人处于困境下是最容易产生的就是对某人某事的负疚感,但在逃离困境后,这份负疚感能维系多久就是依个人体质而言了,毕竟人和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

    额,这么又开始胡思乱想去了,呼,头又开始疼起来了,摸了摸额头,上面除了几道浅浅的污渍,好像再无明显创口,是我记错了吗?我记得明明是有创口的啊!

    不管了,先拿回手机最重要,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信号。

    说着匍匐向前爬去,搜索着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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