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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什么叫降维打击

    “异能是不会兼具的。从已知的刀枪不入与力大无穷这种角度分析,无非就是全面强化,包括身躯和精神,就是个超人而已。”雷江勇自信地笑了笑:“看上去没什么短板,但我想杀他好像也不难。”
    米晓琳淡淡道:“还是多带点人吧。”
    “我知道,用不着你叽歪。”雷江勇转身大步而出。
    米晓琳站在落地窗边,看着雷江勇离开别墅,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蠢货。”
    随着话音,她身后的空气似乎有了些扭曲之意,有缥缈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你勾搭他上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样的。”
    米晓琳转身就跪在了地上,媚声道:“那还不是主人的任务嘛,要通过这个把他们拉上车……晓琳心中永远只有主人一个……”
    “呵……”那声音笑了起来,慢慢道:“你让雷江勇去杀楚清峭,是什么考虑?”
    米晓琳恭敬回答:“雷江勇能杀了楚清峭,那事情也就解决了,真有什么麻烦也是他扛了去。他要是被反杀,这公司就是我们一家独大的了,同时楚清峭也会深陷官司,重新考虑和我们的合作。不管是哪种结果,对我们都有利。”
    “我们需要两手准备。”那声音道:“如果楚清峭和雷江勇的战局会牵扯蓝翔他们的精力,分散了守卫楚云峰二人的力量,尤其是把警方的注意力扯开的话……那我将亲自出手,一劳永逸。”
    米晓琳又惊又喜地匍匐在地:“主人来了魔都?”
    “这么大的事,总是要来看一眼的……”
    “有主人亲自出手,那他们就是有神佛庇佑,也死定了!”
    那边楚清峭等人甚至没等到什么战局牵扯,早就已经主动地削弱了守卫力量。
    因为他们把楚云峰二人转移了地方,不在医院了。
    原因很简单,大家都能想到随着楚清峭和云暮雪的来临,对方担心楚云峰被治好,很有可能不计代价地来杀人,再也不是之前那种顾虑重重的时候了……要是真把战场放在郑医生的医院,很可能导致误伤普通护工和病人,甚至牵连周边民众。
    所以云暮雪第一反应就是“先转移地方”。
    蓝翔也不愿郑医生涉及过深,真到红了眼的时候,对方不定会瞄向郑医生和郑医生的家人。在尚未白热化之前转移对大家都好。
    事实上随着楚清峭、云暮雪和“法外之地”旅游团的相继抵达,实力不仅没削弱,反倒变强了……
    郑医生没有阻止转移,反倒有些自嘲的叹息:“所以我也没什么好‘最信任’的。”
    蓝翔笑笑说道:“拖家带口的,不是少年时了,又何必勉强。”
    “你却还是少年。”
    “我孤家寡人的,不一样。走了,愿安康。”
    蓝翔安置的地方在很荒僻的改造厂房里,四处砂石废料,连灯都是临时照明。显然早就有心,准备好了“决战之地”。
    楚清峭和云暮雪看得都在点头,这便是道相合了,米晓琳那些人的思维角度完全就是另一条线。
    丰硕和陈三金等人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打牌,一个两个欲哭无泪,连跟楚清峭打招呼的力气都没有。
    世界上有比我们更惨的旅游团吗?
    我们是没钱还是咋滴,好歹灯亮一点啊,这打牌都看不清!
    蓝翔冲大伙打了个招呼,也没给楚云峰两人什么好待遇,直接往沙子堆上一丢,问云暮雪:“要怎么治?”
    云暮雪向楚清峭伸出小手:“三魂丹,来两颗。”
    楚清峭伸手一翻,两颗丹药变戏法般出现在手里。
    这是之前小光团给他们炼的身魂结合稳固之丹的辅丹,两人都曾受益匪浅,但多吃无用,剩下不少,全放在楚清峭的随身空间里了,如今恰好对这俩的状况极为对症。
    他们无非是神魂被震散,“离魂失魂”皆为此类,过得久了,魂魄尽散,就会死人。先要把身魂稳固结合,云暮雪另施术法助他们神魂重凝就完事了。
    云暮雪给两人各喂了一粒丹,检视了一下两人的神魂状况,笑道:“还好当初我们是手下留情了的,并不难治,不过我觉得他们醒来会失去异能。”
    蓝翔怔了怔,整个人忽然绷了起来:“你……能让人失去异能?”
    “因为他们的异能源自精神力量,也就是神魂,神魂都打散重塑了,此前的能力自然也就丧失。”云暮雪似是知道他想问什么,摇头微笑:“无法普适推广。”
    蓝翔怔忡了半晌,长长叹了口气,转而问道:“你的治疗需要持续多久?”
    云暮雪想了想:“神魂重塑,不可轻忽,差之毫厘就会变成白痴……且待他们的药效消化,我也先梳理取样,做到心中有底,有了把握便开始正式治疗,总之最晚不会超过卯时……哦,就是天亮。”
    钟逸笑道:“我还以为要在这里守几天,想不到只要一晚上。那我出去买点吃的回来,大家来得直接,都没带东西的。”
    楚清峭长身而起:“还是我去吧。”
    云暮雪看了他半晌,点了点头。虽然表面看着出去买点用品没什么,然而这是“战时”,谁落单都不太好,最好谨慎些。所有人里除了自己之外唯独楚清峭有隐身能力,有个什么不对还能隐身跑路。
    小俩口对视之间,都看得出对方的想法其实所谓买东西,真谨慎的话完全可以不去。但这似乎不是什么坏事,“早点把苍蝇拍死早回家”。
    月黑风高杀人夜。
    是对方的杀机,又为什么不能反过来是自己在钓鱼呢?难道还真要玩塔防守卫啊?
    楚清峭若是遇袭,自己立刻就能有所感知,可以直接闪现过去支援,战局的主动权反而到了自己手里。
    小俩口心有灵犀,云暮雪索性道:“大家也别围在这儿,我需要安静,还是在外帮忙看着要道吧。”
    …………
    雷江勇本来正蛋疼着呢。
    本来寻思楚清峭和云暮雪在医院替人治疗,那也总该回酒店休息的吧?等在医院回酒店的路上就可以了。
    他呼啦啦地拉扯一帮人赶到医院外,结果正好看见蓝翔带人离开。他可不敢在大街上公然开团,大老远地开车缀着到了郊外分岔路,甚至都不敢继续跟过去,装模作样地朝另一条分岔路开走了。
    否则太明显了,会被发现跟踪。
    在岔道边上停了车,雷江勇正在纠结是在这里等着呢还是另找机会,还没等到想出个所以然,就看到那边车灯闪烁,有人开车出来了。
    有远视能力的属下立刻汇报:“雷爷,就是那个楚清峭,而且只有一个人。”
    雷江勇狂喜:“天助我也!”
    这特么真是天助了,比原先脑补的“在医院外等着伏击楚清峭”的情况还更好,市区想要无声无息弄死人还不是太好搞,可这居然还天赐般地到了郊外,周遭无人,一片黑灯瞎火。原先医院周围还有警察,这里也没有!
    这楚清峭不是来送的?
    他盯着远处的车灯看了片刻,露出一丝狞笑:“准备。”
    那边楚清峭开着蓝翔一路从南江开来的破皮卡,倒是觉得云暮雪对车子需要能走烂路的需求越发有道理了,瞧这皮卡多好用,你要是开个法拉利,在这破路能走么?
    而且真遇上啥事也不心疼,法拉利被刮片漆都得哭。
    当然这种想法也是一闪而过,他此时的警觉性前所未有地高,神识肆无忌惮地张开,周遭的空气流转都清晰地在心中捋过。
    夜晚的虫豸、尘埃,轻风拂过的轨迹,在神念映照之下如此清晰。
    心中甚至有点兴奋和期待的感觉,还在想如果对方不冲着自己来怎么办,是不是白瞎了这番钓鱼?
    他知道这是藏在心中“仗剑江湖”的因子,被各种事件的牵引之下,越发浓郁。
    只是想不到这种“刀头舔血”的刺激,并不是从书中世界开始,反而一次又一次地发生在现实。
    这是爸妈一直都在经历的吧……
    灵气复苏的,异能世界。
    一念及此,忽有极其轻微的空气呼啸声由远而近。
    楚清峭不惊反笑,猛地踩下了刹车
    有什么从车前擦过,打在路边的树上,现出清晰的划痕。
    “风刃?”楚清峭念头一闪而过,手头已经推门而出,一个翻滚远离了车辆。
    “啪!”车窗粉碎,驾驶座头枕被刮得稀烂。
    果然是风刃……听着土不拉几的,其实特别好用。一旦想要杀人,根本没法查案子,验尸报告“被利器割喉”,利器呢?人呢?当着监控的面杀人都可以大摇大摆地离开。而这种月黑风高之时,你连对方在哪都不知道。
    “按理你们调查过我。”楚清峭也不再闪了,忽然伸手握向了虚空:“既知我刀枪不入,这种风刃对我又有什么用呢?”
    “咯”的一声,仿佛刀刃划在金铁上的刺耳摩擦声响起,风刃被楚戈生生捏成了一缕轻风,消散无踪。张开手掌一看,连道划痕都没有。
    夜色里传来粗豪的笑声:“我们不仅知道你刀枪不入,也知道你身手灵敏,更知道你力大无穷……但很快,你就没有了。”
    楚清峭心中一动,迅速想起《异能者名录》。
    风刃这玩意,会的人并不少,没法确定是谁。但能出“很快你就没有了”这种话的人,多半只有一个。
    雷江勇,天幕集团董事之一。
    能力:你就是块小饼干使物体脆化易碎,作用于人,一触破防。
    总编吴敏染注: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调查员白甜注:防御力-。
    前方的夜色里,慢慢出现了两三个黑西装人影,站在楚清峭身前玩味地看着他。
    楚清峭左右看看,轻笑道:“还有人吧?那风刃玩得不错的。”
    雷江勇率众站在面前,失笑道:“当然不用谁都出现……”
    “这么说来其实你比他们low啊。”楚清峭歪着脑袋,啧啧有声:“你看,人家都可以远程偷袭,无声无息取人首级,你呢?之前不直接让我失去防御,是因为大老远的连看都看不见我,无法作用于我,所以必须要别人先把我逼停吧?”
    雷江勇神色沉了下去。
    楚清峭继续鄙视道:“结果现在搞的,别人隐在幕后,你拦在面前……啧,到底你是boss还是小卒啊?真叽霸菜。”
    雷江勇慢慢道:“其实我也可以不出来,知道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么?”
    楚清峭歪头。
    雷江勇双手互捏,发出“喀啦”响声,神色变得狰狞:“因为我最喜欢亲手把嘴硬的人手脚捏得粉碎,看他们惨叫的时候嘴巴还有没有那么硬!”
    随着话音,硕大的拳头已经冲着楚清峭的面门直奔而来。
    楚清峭微微一笑,脚下轻错,简简单单地避开了这一拳。与此同时并指作剑,看似蜻蜓点水般在雷江勇肋下轻轻戳了一下。
    看似一点力气都没用,雷江勇却痛得惨叫一声,接连倒退了好几步,捂着肋下满头大汗,不可置信地道:“你……你居然还有力气?”
    楚清峭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我根本没用什么力气。其实就算是一根脆麻杆,戳中了穴位也是很疼的,好好看,好好听。”
    他早就感觉到了,当雷江勇出现的同时,自己的身躯就起了点变化。他在奚落对方之时,也在内视自己的状况。
    一般的异能者肯定是无法清楚分析自己身躯状况的,但修仙者可以。
    内视之下,真可以发现自己的肌肉骨骼都变得非常脆弱,就像饼干一样一碰就碎,实在不知道这是什么作用原理。这种奇怪的脆弱并不仅仅是使防御如纸糊,其实也会影响攻击力的,因为肌肉骨骼太脆弱就组织不起力气了,不定走路都要摔跤。
    如果自己真是个全面强化身躯导致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人,那遇上雷江勇几乎可以是被天克。
    可惜自己根本不是。
    体质只是承受修行的基础,修仙者真正依靠的是“炁”,通俗点也就是法力或者灵力啊……
    只要法力未失,灌注身躯,一样可以用飘渺无痕步法,一样可以用基础剑法的剑招,刚才戳中穴位之时如果剑气迸发,雷江勇都死了……那还是自己没习惯下狠手的缘故。
    雷江勇显然不信邪,厉声道:“他根本没法用力,都给我上!捏住他的手脚之后,再看他嘴硬!”
    身后的两个下属一起涌了上来,和雷江勇形成三角包围,齐齐对楚清峭发动了攻击。
    下一刻他更加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楚清峭在三个人的围攻之中仿若闲庭信步,左一摇右一晃地,三个人根本连擦都擦不到他的半片衣角。
    这是什么玩意?
    凌波微步?
    楚清峭神色平淡,在这一刻真正感受到了维度之差。也许这三个人的格斗技巧和一般人相比都算很不错的,然而在试剑窟万千剑气之中历练了足足四个时辰之后,再看这样的攻击简直就像看小孩子在胡闹一样。
    至少他们这还是有规律可循的,而试剑窟中的剑气可以一点规律都没有,全凭本能以及反应速度来躲避了。
    他没立即出手,只不过是在防备另两个人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其实可能早就用了,只是一般的能力对自己无法生效的,可能已经捱过了……但此时此刻却忽然觉得,有没有都无所谓,即使还有什么特殊伎俩又如何?
    差距太大了,这真是一种降维般的俯瞰。
    唯我独法!
    “嗖!”一道风刃无声无息地从腿边切过,楚清峭错身避开,“哈”的一笑:“就等你呢,找到你了!”
    雷江勇眼睁睁地看着楚清峭手中显出了一柄剑形的虚影。
    剑影无声,追光逐电,瞬息没入远处一棵大树上。只听一声惨叫传来,有人“咚”地从树上摔落。
    “飞剑就算当暗器,那也是有用的嘛……”楚清峭仿佛自语,又仿佛在给谁听。
    远处厂房里的云暮雪微微一笑。
    楚清峭看都没看远处被“飞剑”击落的风刃异能者,目光落回雷江勇身上:“必须承认你这种异能用来对付别人,可能确实无往而不利,让你自信过头了……很遗憾,恰好遇上了我。”
    雷江勇神色铁青,他想破头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楚清峭明明已经吃了自己的异能,怎么会完全连半点影响都没有。
    本来以为自己天克楚清峭,结果反过来其实是被楚清峭天克吗?
    听楚清峭这么,雷江勇气血上头,戾气再度发作:“你以为你赢定了?”
    他忽然从兜里摸出了一把枪。
    楚清峭神色微变。
    “不知道是你的身法快,还是枪快?”雷江勇狞笑起来:“本来不想留下这种能被条子追查的证据,既然你找死……”
    楚清峭始终微微笑着的神色终于变得冰寒,同时在:“本来我没想好怎么对你们……既然你们一定要找死……那就死吧。”
    风云乍变。
    远处厂房内,云暮雪反而收回了始终牵挂在楚清峭身上的神念。
    枪?
    那是人用的。
    近距离之下,云暮雪可以肯定,他们连开枪的机会都不会有。反倒是彻底激怒了楚清峭,他们很可能要死了……
    不定真会导致楚清峭的第一次杀人。
    他真的成长了,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决断,以及战时的气度,都无限接近了自己的江湖,根本用不着自己有任何担心。
    云暮雪越发期待,和他仗剑携手的那一天虽然现在其实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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